9月尾的成都仍依依不舍地弥漫着盛夏的余热,若想写一点东西,只有等到夜深人静,温度降至最低点的时候,方能沉下心来。
不沉下心还好,一沉下就突然意识到平日的忙碌就像一剂麻药,麻痹着我的自省神经,恍然不知,我从新西兰回国已经过了三个月。
近日每当我拖着疲惫身躯入睡时,总有一些不甘。于是趁着新西兰给我的后劲还没有散去,我想把我这一年的故事讲给你听。
”写字楼窗边的一束黄昏袭来,而我丝毫没有下班的快感,我眼神呆滞地看着剩下的几行「待做清单」,心中泛起一丝烦躁,此刻我的能量已经见底,急需几口外卖来补充血糖,于是我机械般地拿起手机点了一份最快送达的炒饭,待到饿感与困意退却时,我又开始继续敲打着键盘,一鼓作气,然而不知不觉却已接近凌晨。回到家中的我,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终于感到片刻松弛,开始在脑海里反思:我目前的工作有哪些地方还可以更高效一些,这样我可以把时间节约出来用于提升自我....画面逐渐变得模糊,意识也开始云游起来,顷刻之间,我在一阵闹钟的响铃声和莫名的惊慌中醒来。“
这是去年三月份的我,每日如此循环着。我为我的“敬业”自我感动,也为同事们对我的赞赏和肯定而感到自豪。可是,每当工资发下来后,还着每月分期支付笔记本电脑的信用卡,以及为接下来要交的一笔房租感到肉疼时,我陷入了焦虑。而当生活几乎全被工作占有,唯一能够享有的自我时光只出现于睡前那几分钟的时候,内心总有种说不出的空洞。然而纵使有千般迷茫与焦虑,我也早已不再是刚毕业时的那个因为看不到希望就轻易辞去工作的锋芒少年。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求稳」二字成为了我的「生存法则」~所谓“求稳”就是不盲目寻求新的机会,而是在现有的环境中被动地“卷”着。正当我卷到昏天黑地的时候,我收到了我因为疫情过期的新西兰Working Holiday签证更新的邮件。
看到这封邮件的我,兴奋与苦恼并存。
我拿出纸笔,把去与不去的「机会成本」都写了下来:
如果去,我的简历中会空白一年,这一点对我以后想要回职场可不利。
如果去,我会与女友经历“异国恋”
可是如果不去,我短期内的工作状态依然不会改进,以及我30岁之前再出去闯世界的可能性就几乎没有了。
面临因空档期而导致的职场风险,我觉得问题不大,只要交接好工作,和同事真心相处,后续或许可以续上。可是对于「异国恋」,我想到某一天女友因为委屈而我不在身边陪着,我就感到难过。
但,在面临选择时,纵使有万分不舍,人的潜意识里也往往会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只是它需要勇敢地被抉择。
“看世界”所带来的可能性给我的诱惑过大,我无法忍受失去这次机会带来的遗憾。
因此我还是勇敢的做出了抉择。于是,6月18这一天,跟女友,家人,朋友,同事,学生告别,我的「间隔年」开始了。